银月突然发出尖啸，前爪连连拍打地面。
慕容羽这才发现，晶体下方的空间里，密密麻麻刻着阵纹。
那些纹路看似杂乱，却暗藏玄机，正是维持裂缝稳定的核心阵法。
他运转雪影灵根，灵识如触须般探入阵纹——果然，每道阵眼都与晶体相连，只要破了阵眼，晶体便失去依托！
＂得罪了。＂慕容羽指尖凝聚灵力，按照灵根指引的顺序点向阵眼。
第一处阵眼碎裂时，晶体的脉动明显迟缓；第二处、第三处。。。当第七处阵眼爆开时，晶体表面的魔纹开始扭曲，裂缝边缘也泛起细碎的空间乱流。
＂小友！快！＂墨无痕的传音带着血沫，＂那老魔要拼命了！＂
慕容羽抬头，透过裂缝的空隙，看见墨无痕胸口插着半截锁链。
老人的衣襟被鲜血浸透，却仍死死攥着锁链另一端，每寸皮肤都在渗出青光——那是燃烧寿元的征兆。
而天外客的身影终于从裂缝中踏出，他周身魔气翻涌，面容半人半魔，手中凝聚着足以轰碎化神修士的魔球。
＂银月！＂慕容羽急喊，＂快退！＂
但银月没有动。
它仰头望着慕容羽，狐眼中映着他的倒影，忽然纵身跃起，直扑向那晶体。
银光闪过，白狐的身影融入晶体，魔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。
慕容羽听见银月的声音在识海响起，带着几分释然：＂这是我存在的意义。。。请记住，你答应过要去北境冰原的。＂
＂不——！＂
慕容羽扑过去时，晶体已彻底暗淡。
虚空裂缝发出哀鸣般的尖啸，开始剧烈收缩。
天外客的魔球刚要抛出，便被乱流卷走半截手臂，他惊吼着退回裂缝另一端，最后一道目光满是怨毒：＂慕容羽，我必取你项上人头——＂
话音被裂缝闭合的轰鸣碾碎。
剑冢内的震动逐渐平息，慕容羽跪在地上，掌心还残留着银月的温度。
他抬头，看见墨无痕踉跄着走来，老人的寿元几乎燃尽，原本花白的头发全白，连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。
＂好小子。＂墨无痕拍了拍他肩膀，＂能在半柱香内破掉九阶虚空阵，当年仙尊也不过如此。＂他从怀中摸出一卷残页，封皮上＂雪影九重天＂四字泛着冷光，＂这是最后两重功法，等你到了大乘期再看。＂
＂银月。。。＂慕容羽声音发哑，＂她到底是谁？＂
墨无痕望着虚空裂缝闭合处残留的银辉，摇头叹息：＂我只知道，她等这一天等了三百年。
有些事。。。要你自己去寻答案。＂
剑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苏璃冲进来时，眼眶泛红，她伸手触碰慕容羽脸上的血渍，又转向墨无痕：＂前辈，您的伤。。。＂
＂老骨头了，死不了。＂墨无痕挥挥手，＂小友，记住雪影一脉的规矩——＂他突然露出疯癫时的笑容，＂但该疯的时候，也别憋着！＂
夜风吹进剑冢，慕容羽握紧手中的雪魄剑。
剑身上，银月留下的银辉正缓缓流转，像极了她最后望来的那一眼。
他望着石壁上重新黯淡的剑纹，望着苏璃担忧的眼神，望着李铁扛着盾牌走进来的身影，忽然觉得胸口发闷。
有些承诺，终于要兑现了。
他低头轻抚剑刃，银辉在剑锋上凝成一道月牙形的印记。
远处，北境的方向传来隐隐的雷声，像是在回应他心中翻涌的决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