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见不得光的生意。”陆寒替她说完。
他抬眼时,眼底的暗潮翻涌得更烈,像暴雨前的海面,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:“联系张远山,今晚八点,老地方。”
老地方是陆家祖宅旁的茶社。
苏悦然换了件素色针织衫,柔软的面料贴在皮肤上,带来一丝温暖。
腕间只戴了那枚婚戒,金属的质感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。
她坐在车里,望着车窗外渐浓的夜色,窗外的路灯一盏盏闪过,像是黑暗中的指引。
忽然,她握住陆寒搁在膝头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她的担忧:“如果他不肯说呢?”
“你说服过董事会那群老狐狸,”陆寒反扣住她的手,拇指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痕,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戒指,那感觉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信任,“也能说服他。”
茶社包厢的檀木门关得严丝合缝,轻轻推开时,发出“吱呀”的声响,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。
张远山进来时,肩背绷得像根弦,脚步踏在木地板上,发出沉闷的“咚咚”声。
他先检查了空调出风口的监控,又掀开茶海看是否有窃听器,最后才在苏悦然对面坐下,茶盏里的龙井被他捏得泛了苦,苦涩的茶香弥漫在空气中。
“苏小姐,陆总。”他的声音带着砂纸般的粗糙,仿佛经历了岁月的磨砺,“有些事,知道得越多……”
“张叔。”苏悦然打断他,从手包里取出个U盘推过去,手包的皮革摩擦声在安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这是苏氏海外分部近三年的资金流水。您当年帮陆寒查黑曜联盟时,需要的东南亚渠道,苏氏能补上。”
张远山的瞳孔骤然收缩,他盯着U盘上“苏氏集团”的logo,喉结动了动,干涩的吞咽声仿佛压抑着无数的回忆:“当年寒少突然消失,不是为了避婚。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茶盏边沿,发出轻微的“咯吱”声,“他查到黑曜联盟在做跨国洗钱,用慈善基金会当壳,往几十个国家的地下赌场、非法军火商账户里转钱。证据存在瑞士银行的保管箱,但……”
“但黑曜联盟背后的人动了陆家在中东的石油项目。”陆寒的声音冷得像冰锥,仿佛带着多年的隐忍和愤怒,“他们威胁说,只要我继续查,陆家三代人攒下的基业就会变成一片废墟。”
苏悦然的手在桌下轻轻攥紧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她想起三年前婚礼当天,陆寒留下一封简短的婚书后消失,自己在空荡的婚房里等了三天三夜。
此刻,她的内心五味杂陈,既有对陆寒独自承受压力的心疼,又有对黑曜联盟的愤怒。
原来不是逃避,是他独自扛下了整个家族的生死局。
“所以你选择隐忍,用三年时间布局。”她望着陆寒紧绷的下颌线,忽然伸手覆住他搁在桌上的手,他掌心的薄茧摩挲着她的手心,那是常年握钢笔留下的痕迹。
“但现在,你不是一个人了。”
陆寒的手指微微发颤,他转头看她,暮色从雕花窗棂漏进来,落在她眼尾那颗小痣上,像点了盏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