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承廷额间的永劫毒印记,都是林氏绘上去的,所谓的每个月以血入药的血燕羹,用的也只是牲畜之血罢了。
“姑娘!”雪秋听到动静,立即推门而入,见她满头大汗,连忙扶着谢昭愿坐下,倒了一杯水过来,“您怎么了?可是有哪里不舒服?”
谢昭愿缓缓摇头,指尖却仍在微微发抖,雪秋递来的热水在掌心传来温度,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。
“备些精致的糕点,我要去一趟御书房。”她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一片雪。
雪秋一愣,诧异地抬头:“姑娘这是要去见陛下?”
自从入了宫,谢昭愿虽名义上是未来的皇后,可她对皇帝冷淡的态度,雪秋一直是看在眼里的。
谢昭愿凝视着地上碎裂的黑琉璃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有些事,必须当面确认。”
若秦承廷真非皇室血脉,那么所谓的永劫毒解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。他这二十多年来每月饮下的血燕羹,不过是林太后对外的障眼法罢了。
思及此,谢昭愿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中的茶杯。
如此一来,那么这场大典根本不是为了个人,而是秦承廷要借此机会将秦安澜等人一网打尽的天罗地网!
不行,她得尽快确认一下秦承廷的身世……
凤袍嫁衣被小心收进檀木箱中,而她的思绪却飘向更远的地方。
更深露重,谢昭愿梳妆完毕。
她特意选了件月白色绣银丝凤尾裙,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响铃簪,整个人看上去清雅脱俗,落落大方。
桌子上备好了精致的糕点,时不时散发出淡淡的甜香。
这时,雪秋匆匆跑来,满面急色:“姑娘,公子递来的消息!”
谢昭愿接过字条,只见上面只有言简意赅的八个字:乐师入宫,西华有变。
谢昭愿指尖一颤,走到烛台前,静静地看着纸条在烛火上化为灰烬。
果然,秦承廷已经有所动作。现在通知沈如昀他们撤离已经来不及,唯一的生机,反而在风暴中心。
前往御书房的脚步不由加快几分。
御书房外,侍卫见到她明显一怔:“皇后娘娘,陛下正在……”
“本宫亲手做了点心。”谢昭愿微笑着举起食盒,腕间琉璃串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,“劳烦通传。”
侍卫正犹豫着,殿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,接着是秦承廷压抑着怒火的嗓音:“何人在外面?”
侍卫看了看谢昭愿,转身进去禀报。
片刻后,谢昭愿独自踏进了御书房。
殿内龙涎香浓得呛人,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片。
秦承廷站在窗前,明黄常服衬得他面色白皙,眼下两片青黑格外明显。
“臣妾参见陛下。”谢昭愿盈盈下拜,食盒中的甜香飘散开来,“听闻陛下这些时日总是批阅奏折到三更,臣妾特意备了一些……”
“皇后倒是消息灵通。”秦承廷冷笑,突然抓起案上一封奏折砸在她的脚边,“就像你早知道西华门今夜会多出三十名乐师?”
谢昭愿心跳漏了一拍,低头看向奏折。